摘尽批把一树金

–山谷

摘尽批把一树金

枇杷笔搁(作者:蒋蓉

一张脉络分明翠绿的叶片,两只金黄的圆果,平躺在自然纹理的木托上,透露出无限的生机与美轮美灸的视觉美感,它是那样的逼真、传神,仿佛刚刚从树上摘下,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是紫砂泥做就的手工工艺品。金黄的圆果与粗长的绿叶,黄与绿,细腻与粗犷,色彩和外形风格的鲜明对比,统一在完整的造型之中,具有引人人胜的无穷魅力。紫砂陶的五色土效果竟能表达出这种美感,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这就是蒋蓉擅长的仿生花货摆件,也是她最富艺术魅力的作品之一。

《南村辍耕录》说,世人多用卢橘以称批把,并指出这是不对的,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说:卢橘夏熟,黄甘橙揍,批把桅燃柿,亭奈厚朴,将卢橘与批把并列可见不是一件植物。但这个可爱的错误,并不妨碍诗人和画家们对批把的由衷赞美之情。 苏东坡就引批把为同乡,公元1090年4月18日(农历),他在杭州真觉院与朋友刘景文共赏批把之时,写诗说:”卢橘是乡人”,他的目光越过果实而更加深沉,有如他对美景要人们同赏一样:”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他更加在意的是批把的岁寒精神、晚翠情怀:”岁寒君记取,松雪看苍鳞”。这是他的内心独白。

近代画家吴昌硕喜欢画批把,在《批把图》中有”榴花卢橘媚端阳”的题识。在《批把湖石图》中,他这样题写:”赠君惟有黄金果,和露和烟摘满筐。花名粗客,果曰蜡兄,真是的对。味之佳者,其甘如蜜,虽安期枣、曼倩桃未能比其德也。”

他把自己对批把的了解和喜好,在短短的题款中尽显出来,清晨初阳氮氢的水气中摘批把,仿佛飘荡着梦中的烟霞,让画家深深陶醉,神仙吃的枣和桃都不能与其相比,更有那经冬不凋的品德!

批把是五月的蔬果,”淮山侧畔楚江阴,五月批把正满林。”它肥枝长叶,大如驴耳,形似琵琶,所以以乐器之名而名。它是常绿的植物,阴密婆婆可爱,四时不凋,冬开白花,三四月成实,所谓”察金秋之清条,抱东阳之和煦,肇寒葩于结霜,承炎果乎纤露。”

人们把它所具有的察性归结说:”批把秋萌,冬花、春实、夏熟,备四时之气,他物无与类者。”这样的品质,理所当然地赢得了人们的高度称赞,宋人周抵在《批把赋并序》中就说,”批把树寒暑无变,负雪扬华……名同音器,质贞松竹,四序一采,素华冬馥。霏雪润其绿叶,商风理其劲条。”

大如鸡子、小如龙眼的果实,成熟之时被人称作黄金果,如鹅黄小李,满树皆金,被翠绿环衬,其情其景,煞是好看,一茬又一茬的文人墨客称颂这样的景象:”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收获之时,则是”绿警经春开笼日,黄金满树人筐时。”连剪摘果实的双手也是清香馥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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