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宜兴紫砂名品“曼生壶”

       我国已故著名画家唐云先生不仅精于绘画,而且也是驰名中外的文物鉴赏大家,生前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成员。他尤其钟爱宜兴紫砂壶,藏有紫砂壶中的名品“曼生壶”多达十余把,其数量之多,藏品之精,堪称独步天下。

  其实,“曼生壶”的存世量不一定很少,原因有二:一是其制作年代并不久远,约为清朝乾垄嘉庆时期;二是当初制作的数量很多,不下数千把件。但是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却是极少。笔者近日翻遍京城各大拍卖行近几年的拍卖图录,未见一把“曼生壶”,亦甚觉蹊跷。大概是藏家们都以为宝物,不肯让手的原故吧。

  所谓“曼生壶”其始作甬者乃清朝著名文人陈鸿寿(1768-1822),号曼生,浙江钱塘人,生活在乾垄嘉庆年间。他同黄易、赵之琛等并称“西泠八大家”,其文学、书画、篆刻样样精通,才气过人。他曾在宜兴任过三年的县宰,看过陶工们的劳动场面,甚觉有趣,由此喜爱紫砂器。那时候宜兴制壶高手以杨彭年、杨宝年、杨凤年三兄妹最为出名,于是陈鸿寿手绘十八壶式,与杨家三兄妹合作,创作出名闻一时的“曼生壶”。

谈宜兴紫砂名品“曼生壶”

  我们今天所能欣赏到的“曼生壶”一般都在壶底钤有“阿曼陀室”铭款,把下署“彭年”印章。这不能视作陈鸿寿与杨彭年两人的作品,事实上,为“曼生壶”作铭的除曼生本人之外,多是他幕中友人如江听香、郭频迦、高爽泉、查梅史等人。制作者也不是仅杨家三兄妹。“曼生壶”的创作班子,实则以陈曼生为领衔,由文人、藏家和陶工共同参加的紫砂壶艺术兴趣小组。这种由文人参与的紫砂制作方式,早在明末就已出现,而将紫砂茗壶与诗书画印等艺术相结合的风气,的确是经陈曼生之手开拓推广的,这种流风余韵一直影响到今天。

  香港有位收藏紫砂壶的名家罗桂祥,其有一件“曼生壶”藏品上刻有“茗壶第一千三百七十九频迦识”的铭文,此壶现藏香港具文物馆。《阳羡砂壶图考》上著录一件“曼生壶”,壶腹上刻“曼公督造茗壶第四千六百十四”等文字,现藏上海博物馆。从这些实物上分析,参加“曼生壶”制作的陶工,绝非仅仅为杨家三兄妹。1977年在上海金山县松隐公社王玷墓出土了一件“曼生壶”,壶腹阴刻“单吴生作羊豆用享”金文八字,楷书阴文“曼生”款,盖内钤阳文篆书陶工名款“万泉”,是为证。

  “曼生壶”的制作水平高超,造型精美古朴,百看不厌,其铭文更是典雅,语言优美,耐人寻味。唐云先生藏的几把“曼生壶”铭文分别是:“笠阳日曷,去渴,是二是一,我佛无说”;“汲井匪深,挈瓶匪小,式饮庶几,永以为好”;“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不肥而坚,是以永年”等等。南京博物院藏曼生扁壶,铭文为“止流水以心怡”。这些铭文似微言含深义,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曼生壶”之所以如此享有盛名,不仅是因为它出自名人之手,诗书画印合璧,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韵,更在于它将诸种艺术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紫砂壶艺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令后人叹为观止。

  陈鸿寿当初手绘茗壶十八式,如今已难以考证其祥。现存实物“三元式胆壶”据信是清代名工邵友兰仿曼生十八壶式之一,最大的特点是壶内设盛茶叶的胆,设计颇为科学。由此推想,“曼生壶”的设计在当时并不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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