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明先生谈紫砂収藏

   国内著名的紫砂壶収藏家、鉴定家张学明先生出生于一九四六年,汉族,江苏海门人。张先生一九七○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关心时政,博学多才、酷爱収藏,早期収藏中国各式民间古陶瓷,一九八四年对宜兴茗壶(紫砂壶)作专题研究和収藏,先后曾一百三十余次前往宜兴考察、采风,同当代紫砂泰斗顾景舟(故于1996年),名家蒋蓉、高海庚、何道洪、周桂珍、等等一大批制壶好手进行广泛的艺术交流,张先生収藏了自明、清、民国近代和现代各时期紫砂作品四千余件。关于紫砂壶的艺术鉴赏、保养使用、投资理财、行业动态、壶事走向等问题,张先生先后曾撰写了二十余篇文章发表在海内外较有影响力的杂志《农业考古》《大众理财》《中国轻工业集体经济》,台湾的《与壶》《天地方圆》杂志上,一九九八年在“日本茶道会”举办个人藏壶展;曾以“事和壶艺”为题在母校北京大学作专题报告。中央电视台在二○○○年三月八日及二○○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对张先生藏壶做采访报导。

  张先生兴趣广泛,尤其喜欢骑自行车旅游,曾两次历时两个月骑车从北京出发经冀、鲁、皖、苏、浙五省做民俗考察。

张学明先生谈紫砂収藏

陈国伟 原矿黄金段《扁钟》

  试问:对一个収藏家而言,最为得意的事是什么?我想,当属独具慧眼以很少价钱买到的东西后来得到市场的认可和推崇,身价一涨再涨,从中得到物质和精神的双重高额回报。上期《或许你家也藏了一把名壶》中谈到名壶的収藏,这次我续接非名砂壶的収藏与投资

  英雄不问出处,未来名家一定来源于今天的非名家精品制作者中。这是我所以収集非名家精品壶倂由此得到高额回报的信条。特别是对当代砂壶的収藏,我更是一如既往地将目光注视于非名家中的佼佼者。他们当中有的已经脱颖而出,成了名家,壶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更多的,依然默默无闻,很本分认眞地倾心于自己热爱的工艺,我却也因此得到无价的美感。而日后的升值,我也是深信不疑的。甚至赝品、残品也倂不都是不值一文的,如果是非珍品中的精品,一样可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一样可以获得高额収益,也是值得収藏和投资的。

  慧看非名家 寻宝不追星

  在収藏之前,先必须学习一些砂壶的历史以及制作知识,至少在“砂”“工”“火”三方面有足够的常识。至于制壶者曾跟哪位名师学艺、作品为哪家博物馆収藏、获过多少金奖、银奖,这样的宣传听听便罢,不可盲目相信。炒作厉害的砂壶是没有什么升值空间的。

  当代宜兴砂器若干大名家,已成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而一些名家、炒作家、某些权贵人士与一些壶商四位一体连手做砂壶秀的现象,不过在重复上世纪台湾砂壶热的旧事。若干名家请良工制壶,然后堂皇地盖了个人图章,卖天价的事,不仅当地家喻户晓,许多精于壶事的壶家也大致清楚。我在台湾砂壶热潮的时候就曾经指出,名家的作伪,使得藏壶以期升值的愿望无法实现。当时许多台湾民众争相购买上百种甚至更多的壶,很快发现投资付之东流。

  我自己的原则是三不看:一不看“证书”,二不看“职称”,三不看“印章”。看什么呢?看砂色是否纯正,看壶型是否典雅,看做工是否精良,看窑火是否适中。壶的取料要讲究,壶的整体要有美感,火候要稳定。此外,喜欢喝茶的朋友还一定要试试沏茶是否实用。

  无名未必廉

  砂器,与历史上其它的名陶名瓷不一样,多数制作者喜欢具上个人的姓名或艺名。明代一般都以竹刀镌刻,至清初印章才逐渐流行。历经五百年沧桑,眞正为名家亲手所做,能够得到“茗壶”资格的壶式,恐怕只有几百种吧。最为我珍爱的,是历史上非名家富有创新的作品,而这些作品也往往更具有投资的价值和升值的空间。

  现珍藏于南京博物馆的一桃杯,为项圣思所做。项圣思,至今对其身世一无所知,是典型的非名家。近代名家裴石民为此桃杯配了个盖,加上若干名人渲染,此有民俗情趣的桃杯,被夸大了价值。我个人购的一桃杯,无款,可设计得极为简洁,杯型即桃型,壶把为桃树枝状,具一个桃叶,很自然贴在端把左侧,藏友们看了无一不赞叹无名陶艺家的巧思!

张学明先生谈紫砂収藏

陈国伟 原矿朱泥《孟臣》

  我収藏的另一款非名家砂壶,是从以前的北京长椿街古玩市场以很少的钱购得的。当时只是觉得它简单小巧,尤其气度恢宏,近壶底外侧在収敛时,极见功夫,远非一般砂壶良工所能企及,更不用说一般工匠了。而且这把砂壶,光泽如玉似铜,一看便知作者选料之佳,以及爱壶者多年来护养之精心。有人几次出高价购买,我都没有舍得出售。

  慧看非珍品 仿品亦有价

  事实上,大名家眞作可谓寥若晨星,而仿大名家制作则如过江之鲫了。仿品中绝大多数出自非名家之手,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做得出类拔萃,值得珍藏。所谓的赝品倂不都是一文不值的,其中做工精致、造型古典的壶,只要价格合适,也值得一藏。

  明代的时大彬是历史上做壶非常有名的大家,他的眞品现在已经十分罕见了。但是一些清代的能工巧匠的仿品做工也很精美,不少标明“清代.时大彬”的仿制壶款,同样价格不菲,极具収藏价值。

  另外一位做壶名家曼生是清代嘉庆年间的,但是有一些以“曼生”作为印章的民国时制作的壶,虽然一看即知必然是赝品,但因为模仿得惟妙惟肖,现在在収藏界也是炙手可热,近年来升值不少。我个人収藏的一款民国时的仿曼生的井栏壶,现在价格在2~3万之间。

  残品非无值

  有些非名家精品壶,已有残或重残,同样有很高的収藏价值。十几年前,台湾砂壶大热之时,一位富商声称凡残壶即分文不值,但収藏的价值标凖岂是可以任意确定的。事实上,这些年来海峡两岸共同的情况是,无论名家的残壶,还是非名家的精品残壶,都远比十几年前涨了许多倍。

  无巧不成书,世上的巧事也还是存在的,许多年前我购了一无盖加彩壶,又过了几年,购得一加彩壶盖,回家一盖,天衣无缝。从用砂、彩釉判断,应出自一人之手。这等牛郎织女相会一样的壶事,简直可谓传奇了。

  简而言之,以壶论壶,会炒作自己的制作者往往做不好壶,即使本来技艺不错的因为急于出名而心浮气躁不去好好做壶,企图走快捷方式,难免有泡沫破灭的一天;好好做壶的人又往往不谙于宣传,反而升值空间很大。就好比无名的千里马,需要慧眼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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