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古艺精华——创壶艺新作 杨勤芳

女士们,先生们:
    今天有机会在当地与海峡对岸的同胞、同道及陶艺家、收藏家一起,共同探讨有关陶瓷艺术的论题,我感到十分荣幸与高兴。
    我从事紫砂艺术二十余年来,对紫砂继承传统与创新的一些谅解和批评。
    陶瓷艺术是一种独特的艺术,紫砂壶艺是有别于其它陶瓷艺术的一门个性特征很强的陶艺,可以说它是文化中一个分支,是泡用的茶壶发展起来的一门陶艺。如果说脱离泡茶,那么,紫砂壶艺就失去了它的个性,也失去了紫砂壶艺的生存的前提。在茶文化这个大前提中,我们先辈如时大彬陈鸣远、陈曼生、邵大亨、顾景舟等历代艺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创造了许多成功范例,而且也深深影响着后代,形成大家认同的传统。
    作为艺术,不管什么门类,它有一个大家都清楚的公识:“创新是生命,只有创新,才会发展;只有创新,才会兴旺”。
    因而我们从事紫砂艺术的艺人,就必须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在传统面前,要不要创新?又如何去创新的问题,继承与创新的关系,是艺术领域里的老话题了,同时也是当代陶艺家、收藏家共同关注的问题。可以这样说,任何一个成功的陶瓷艺术家,都是处理好了这个关系的人。反之,则没有正确对待这个问题。当前在我们紫砂界里,在继承与创新上,明显存在二种较为片面的倾向,一是“泥古”,二是“媚奇”。前者迷信古代,颇有“文必秦汉”,“壶必石瓢”。无论器型、装饰鲜有新意,再加上功夫不到,也更无古韵。与此相反的另一种倾向则是媚奇,这种倾向,往往是从外表上去慕新求奇,脱离紫砂壶艺的内核,一味猎奇,错误以为越奇、越怪才越有“创造性”,才有“艺术性”。其实,恰恰相反,这是缺乏技艺功力的表现,因为紫砂壶艺不是现代陶艺,它毕竟受紫砂茶文化的影响。
    讲了这些,或许有人会提问我,你在继承与创新问题上是如何做到的呢?我现在就把我个人在这方面的体会(不敢说已经是成功的经验)谈谈。
    我对紫砂壶艺术继承与创新方面的追求,首先是要继承中华大文化的内核,从中吸取它在各个历史时期的精华,去理解、提炼,运用到紫砂壶艺的创新设计上来。
    例如:我曾以中国青铜器作为创作背景,设计了一套《提梁鬲壶茶具》,以凝重的青铜色泥制作,造型追求稳重、端庄、对称、典雅。为了对称,第一次把茶壶设计了二个壶咀,壶把之梁大跨度飞渡左右二边,骑在左右两个壶咀上,与壶身筒自然连接,壶身重心下压,透出一股青铜器时代的庄重。
    壶体装饰,以浮雕明线构成对称而又简练的图案花纹,整体结构严谨、大气。
    我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应邀到英国大英博物馆展出时,不少欧洲艺术家通过翻译对我讲,在这套小小的陶壶上领略到中国三千五百年前青铜器时代的艺术美。这件作品也作为东方艺术的精品被大英博物馆收藏,并发行了明信片。
    另外再举一个例子:我曾以脍炙人口的历史小故事“曹冲称象”设计一把紫砂壶,把曹冲称象用的船构思成壶的身筒,提梁型壶把设计成一只简练抽象的大象停在船上,象鼻成曲线垂在“船头”,“象”身曲线舒展跨过“船身”,后部落在“船尾”,“大象”的头部以银丝镶嵌的线条,简练地勾勒出象眼、象牙、象耳,壶盖之钮形如一块石头,寓意“以石度(称)象,努力使一把小小的茶把一个三国时代神童的聪明与智慧活灵活现地表达出来,一把壶讲了一个历史故事。
    我国历代文化各有特色,把历史文化艺术的特征反映到茶壶上,是一个非常有意义,也很愉快的事情,我这方面做了许多尝试,如唐代金银器皿,宋代织锦、汉代石雕,这些都是紫砂壶创作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
    这里关键提一条必须是吸取提炼,并能化而用之,用到紫砂壶艺上来,而不是以紫砂复制古代的艺术品,就这样,不断地吸取传统,不断地运用传统,就这样以前从未见过面的新造型、新装饰但仍极具传统艺术之味的紫砂壶一件件地创作出了。我的继承与创新就是这么回事。
    谢谢大家。
    杨勤芳,宜兴紫砂二厂高级工艺师,曾多次应邀到英国、法国、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讲授东方民间艺术课,并举办个人紫砂艺术展,英、法等许多欧洲艺术家尊称他为东方宫廷派巨匠。
    我在创作过程中,第一步是思考立意,在明确主题后,第二步是定造型、定泥色,第三步是定装饰手段、定装饰文样。但这三步都必须服从全局,这个全局不是单独指壶的本身,而是指你要表现的是那在你表现的文化面前就只能是“局部”了。当有了整体构想之后,再动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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